巫漾走上前, 推了推古傾詞讓她去前面，她在後面堵住, 確定人跑不了才放心。

她擡起頭一臉認真的看著男人介紹, “叔叔，你放心吧，這個是自己家牛產的牛奶。我奶奶每天一大早起來就先去擠牛奶。”

“這個牛是好牛, 正經牛，人也是世世代代的正經人，保證你們喝了正經人更正經, 不正經的變正經。”

為了讓自己接下來的話語顯得真誠，巫漾走上前認真的上下打量了男人，之後繼續誇, “我一看叔叔你氣宇軒昂, 身材不凡，是個正經的不能再正經的人。”

“大家都是正經人，叔叔買幾瓶吧。”她眨眨眼睛一臉期盼。

古傾詞原本面無表情的站在前面，擔心今天的第一筆生意泡湯, 要是開門沒有紅, 那接下來怎麽辦？後面聽到巫漾說的瞬間e被逗樂，咬著嘴角忍著笑意。

男人在家被老婆罵, 不敢頂嘴, 在外被說耙耳朵, 一聽巫漾說的瞬間覺得自己找到了知己，自己才不是耙耳朵，自己是疼老婆的正經人。

正經人疼老婆就給她買牛奶, 男人掏出巨款塞到景鯉手裏, 霸氣的說, “給我來二十的。”

“好勒！”巫漾接過錢，轉頭把錢塞到古傾詞手裏，“小詞，給這個叔叔來個二十的。”

“好。”古傾詞忍著笑渾身發抖，給男人裝了三瓶牛奶遞過去。

正經男人提著牛奶，拿著找回來的兩塊錢瀟灑離去。

巫漾有意把他發展為老顧客，熱情的揮手，“叔叔，記得下次再來哦！”

見男人走遠，古傾詞實在是忍不住了，她不顧形象的蹲在地上大笑起來。

巫漾一臉無措的看著她，難道第一次賺到錢，還是巨款二十，激動到不能自已了？

她覺得虧古傾詞還是個頂流，格局還是太小了，二十塊錢就開心成這樣。

處於朋友間的默契，她體貼的沒有說什麽，坐在一旁繼續招攬生意。

古傾詞笑夠了，兩人繼續叫賣，有了剛才的一單，現在更起勁兒了，不到一會兒又來了幾個人，買走了三瓶瓶牛奶，一桶酸奶。

巫漾打包完了，兩人剛喝了幾口水，來了個女人。

女人腳踩大紅色高跟鞋，細直的腿被西裝褲包裹，身穿白色流蘇襯衣，頭頂大波浪。

巫漾戴著草帽，穿著短袖，騎車的時候褲子上濺上了泥點子，古傾詞穿著清爽方便的運動款式，兩人看起來一個比一個接地氣。

相比之下，女人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“我很貴，你不配”的氣質。

女人紅唇輕啟，指著冰箱讓巫漾打開，“I look this。”

大學畢業英語早忘的一幹二凈，得虧說的是簡單詞匯，巫漾聽懂了，她打開冰箱，熱情的介紹，“漂亮姐姐，這個牛奶很好喝的。”

女人嫵媚的一撩長發，傲嬌的說，“有多delicious？”

“好牛加正經人的組合，姐姐你放心吧。”巫漾覺得這是個難纏的主，更加細心介紹。

“No，no！”女人搖晃著食指不相信，“This，look at。I know is科技與狠活。”

她本想解釋一下，但短視頻刷的太多，嘴巴先於大腦反應說出下一句話，“那你直接一勺三花淡奶。”

說完後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嘴巴能有這麽快，震驚地看著古傾詞，想讓對方說剛才那句話不是她說的，對方始終沒有點頭。

女人不在乎她說的，高傲的擡起自己的頭，企圖用自己的鼻孔看人，奈何身高不夠，只能放棄，“你看看你這個牛奶，誰知道安不安全，我又沒見過生產過程。”

“萬一是奶粉沖的，萬一裏面兌水，我也不知道啊。”女人說完頭發一甩，踩著高跟鞋離開。

第二單生意失敗，接下來的幾單還不錯，一直到下午四點半，巫漾騎車載著古傾詞回去，他們把今天掙到的八十多塊錢給了花婆婆。

花婆婆接過皺皺巴巴的錢，沒有清點錢數直接包進手絹裏放好，“天差不多了，我們把牛拉回來。”

“好。”兩人回答。

巫漾見花婆婆率先要爬上兩米高的陳木梯子，她過去扶住。

花婆婆笑著讓他們別擔心，“這梯子，我老頭子年輕的時候專門砍粗樹做的，用了很多年都沒問題。”

她還是不放心的扶著梯子，等花婆婆上去，巫漾讓古傾詞走在前面，自己在後面護著對方。

爬完梯子，三人從房頂上去走過一段平地，就到了去山上的路。

一路上花婆婆健步如飛，巫漾拉著古傾詞走的也快，唯獨苦了攝影師，扛著攝影機走著陡峭的坡。

到了放牛的地方，一片綠色，中間零星點綴著可愛的小花。有蝴蝶游戲在花叢中，兩人的目光不自覺地去追趕飛過眼前的金黃色大蝴蝶。

古傾詞從小在城裏，這裏遠離城市，少了繁華的同時也少了喧囂，少了汙染。

來峰蝶的這些天她不認識路，也沒上山玩過，此刻看著面前的景物，她心情不受控制地變得愉悅起來。

不自覺地跟著蝴蝶跑過去，跑到一片蘭玲花，她驚奇的發現有好多藍色的小蝴蝶，輕扇著翅膀。

正想湊近看，不遠處的花婆婆讓他們過去學習使用牛杢。

“你玩著，我過去看。”巫漾想著今天也累了一天了，她讓古傾詞在一旁玩，自己去跟花婆婆學習怎麽用牛杢。

牛杢是一根三四十厘米長的鐵棒子，直徑有三四厘米，到最底下被打磨地尖銳，放牛時把繩子綁在上面，用石頭打進土裏，最後用石頭壓牢，人不在牛也跑不了。

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操作簡單巫漾聽一遍就記住了，她幫忙拔下把牛趕到一起，喊古傾詞回去，“哎，回去了，別玩了。”

“來了。”古傾詞加快手下速度，摘了幾朵蘭玲花，扭頭向巫漾跑去，“安安快看，這個花送給你。”

“給我的，謝謝了。”巫漾彎下腰聞了聞花香，“真不錯，你先拿著，回去找個瓶子插起來。”

兩人走過去，古傾詞以為只有一頭牛，看到牛群發現不是，她感嘆道：“奶奶家牛好多！”

巫漾也覺得對於一個老人，有七八頭牛有點多，很容易累，但奶奶剛才說還行。

回去的路上，花婆婆拿著皮鞭走在後面，他們兩人拿著皮鞭走前前面，一前一後，牛不能快走，也不能慢走，一切都在人的掌控之中。

快到村子，花婆婆從後面走到側邊，她邊走邊給他們介紹品種，“最大的花白牛是大三河，它後面跟著的兩頭是它孩子，黑色的是牦牛，那三頭是黃牛，紅毛的是我鄰居送的。”

巫漾聽著花婆婆的介紹，一個個看過去，其他牛雖然健碩，身上的油光發亮，可肚子下的毛有些許打結，紅毛就不一樣所有毛發很松散，一看就是有人專門打理過。

她好奇的問，“奶奶，你最喜歡紅毛嗎？”

花婆婆頓了一下，沒有回頭繼續往前走，“是啊，它是鄰居送的，現在鄰居一家走了，算是留個念想，是老牛了你們可要好好操心它。”

到了家，花婆婆要留他們吃飯，巫漾拒絕了，她幫花婆婆把牛趕進去後跟古傾詞回去了。

古傾詞第一次幹活，忙了一天累的不行，回到家躺在床上睡著了。

巫漾拿來毛巾給她擦了擦臉，蓋上被子讓好好睡覺。她拿著板凳出去坐在大門前看太陽西落。

慢慢地她閉上眼睛，別人以為巫漾是睡著了，其實她在跟鬼聊天。

在她身邊飄著的鬼是地府的理發師，他剛來人界就先去理發店偷學才藝，碰巧遇到了今天的大波浪美女來店裏燙頭發。

“她就是神界派來的，當時可沒這麽時髦。”理發師鬼認真分析，“明天她還會來，你一定要讓她買東西，只要買了，我們這次活動就成功了。”

“知道了，不過神仙也做頭發嗎？”巫漾摸著下巴想象神仙進入理發店剪發失敗的場面。

“當然了。”理發師鬼記得那女的進來時邋邋遢遢，渾身透露著神界上班人的苦逼氣息，被一陣收拾後變得時髦起來。

他忍不住誇讚那個理發師的手藝，“那簡直太絕了，手好巧。”

“你不也是理發師，怎麽還羨慕別人。”巫漾抓著理發師鬼新染的頭發玩。

“我不行，我脾氣太暴躁。”理發師鬼擺擺手，“當初我一剪刀，剪下了人腦袋。”

巫漾有點不相信，但為了生命安全，她暫時松開了頭發，小心地問：“真的？沒騙我？”

“沒有騙你。”理發師鬼生前過的不好，他媽媽經常跟所謂的男朋友出去玩，留下自己和姐姐相依為命。

十六歲那年輟學出去學了剪發手藝回來。姐姐上學，他理發，暑假裏媽媽回來了，給了他錢讓出去玩一陣子，自己沒多想信了。

回去時姐姐被媽媽帶來的男人侵犯了，他拿著刀逼問媽媽時才知道，男朋友要鬧分手，為了留住男人，她把自己的女兒送了出去。

當晚他殺了媽媽，第二天去上班那男人剛好來自己的店裏剪發，他讓所有人出去，自己拿來修剪樹木的剪刀，趁著給對方修前面的頭發閉上眼睛，他一剪刀剪下男人的頭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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